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爷爷的柿子树,一段魂牵梦绕的记忆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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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家在中南山脚下一个叫做下河滩的地方,我就出生在那里。穿过我家大木门来到后院,有一棵两人才能合抱的柿子树。我喜欢它的春天,树上开满了浅*色的花蕊,摘下来放进嘴里有一股又甜又涩的味道。大人总说不要摘了,你摘下它,就长不成柿子了。我听了进去,但是总忍不住去摘,想着它繁花似锦,像挂满星空的星星,数也数不过来。

那一年我只有五六岁,或是更小,但我不记得了。我只知道这棵柿子树在秋天会结满红彤彤的柿子,它是一种我们叫做“火棍”的品种的柿子。在离我们家有五六里路的一条小溪旁,还有几棵柿子树,不过这是另外的品种,现在我真的想不起来它叫什么名字了。但是我记着“火棍”柿子。

在夏天的时候,柿子结果了,颜色和树叶一样,是绿色的,一眼望去,根本看不见果实,除非你定睛一看。这个时候是最无聊的,但是它为我们全家撑起了一片阴凉。我家还有一棵樱桃树和一棵核桃树,但是我并不喜欢他们,因为他们的树叶上会有毛毛虫,而淘气的我总是被毛毛虫蛰伤,但是柿子树没有。夏天的时候,柿子树撑开了巨大的伞盖,我们可以在他的庇护下乘凉。这个时候爷爷会在做完木工活后乘凉,我会站在他的后背给他扇扇子。然后坐在他的自行车梁上一个用包装带做成的小座子上,他两手握着车把,紧紧的将我环绕着,于是我们就一起愉快飞奔而去,去干什么?去串亲戚朋友,去做买卖。在我印象中,爷爷好像不仅是一个木匠,他还是一个销售员,当然在80年代的农村,那个时候自由交易才刚刚开始,爷爷在一家镇上的铝制品厂做销售业务,于是家里的箱子里总会有许多的打火机和小刀,还有一些类似于麻将似的小牌。爷爷和我在外出游玩的时候,他会交易这些小牌,赚些零花钱,然后给我买好吃的。

我们村旁边有一个林场,那里也有柿子树。有一天我禁不起小伙伴的鼓动,去那里偷摘了半绿不红的柿子,结果被看林人给逮住了,带我找到了家人,父母当然很愤怒,爷爷急忙给人家道歉,说孩子摘多少柿子,我全买了。爷爷没有责怪我一句。但是我知道我错了,我知道害怕了,我永远不会再去偷人家的柿子了。

冬天,爷爷会将吃不完的柿子储存在房顶的瓦片上,再用稻草盖住,这样我就会在冬天吃到甜甜的柿子,那滋味别提多美了。有一年柿子树被雷击中,一大股没有了,我看得心惊肉跳,柿子树真的好像缺了一只臂膀。我们的荫凉只怕又少了。

爷爷经常对我说:“你会不会给爷买‘孝份’”。我通常会说:“会,我要给爷爷买一份大‘孝份’”。爷爷听了之后,总会哈哈大笑,他说一定要等到孙子给买‘孝份’的一天。

有一天我知道爷爷生病了,但当时我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病,严重到什么程度。很多年后我才知道爷爷得了食道癌,而且是晚期,但我从来没有见他呻吟过。中医、西医、甚至基督教徒的祈祷都没有用,爷爷在我五六岁懵懂不知事的时候走了。

我的童年结束了。柿子树后来被人锯断了树冠,只留下巨大的树桩,我再也攀不上无所挂依的柿子树了。再后来它被挖走了树根,它的*没有了。只剩下我无所依靠孤独徘徊的身影了。

许多年过去了,我的梦中的柿子树再也不会出现,只不过我的记忆中始终为它留一块地方,我相信不管多少轮回,我始终能再遇见那块浓密的柿子树。在巨大树荫下,给爷爷敬上一杯好酒,再沏上一杯好茶,说声:“爷,孙子孝敬您了。‘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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