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家太久,最近总时不时地回忆起小时候,儿时的记忆太美好,每每回忆起来都会感慨一番,我们那时候的快乐大概也只有我们那个年代的人能体会了,闲来无事,写上几笔,想哪儿写哪儿,有些杂乱无章,希望看到的朋友别介意。
还记得小时候的每个玩具都是大家自己做的,几乎没有人会花钱去买玩具,我印象中唯一花过钱买的,大概就是皮球吧,因为那时候玩“欻大把儿”要用到皮球,说方言大家可能不懂,据说学名叫“羊拐”,是羊的膝盖骨,只是后腿有,共有四个面,以四个为一副,玩儿的时候把羊拐撒地上,皮球抛上去,等皮球下来的时候,要把相同面的羊拐抓起来,然后接住皮球,现在想想,这个游戏对锻炼手眼协调能力真的是大有帮助,我那时候因为老在水泥地上玩这个,把小手指的指甲都磨掉了半个,当年我们用的皮球现在已经买不到了,幸运的是,我真的找到了图片,也算是弥补了一些遗憾。
每年的春天,柳树刚刚发芽,我们就把一截柳树枝折下来,撸掉嫩芽,把中间的芯儿抽出来,只留下皮,做成一个个口哨,放在嘴里吹着玩儿。拿水和了泥巴,搓成一个个玻璃球大小的泥蛋儿,晒在猪圈上或者屋顶上,等干了,拿着弹弓把泥蛋儿射出去打树上的家巧儿(麻雀),打到的家巧儿放到灶火坑里烧,然后拿出来拨了最外层的皮直接吃,因为时间太久远,我早已记不起那种味道,但至今记得小时候吃烧家巧儿的那种满足感,当时就觉得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不过如此了。
早春的时候,大地刚刚复苏,这时候地里有一种野菜,我们叫它“秃萝卜顶”(学名:荠菜),从表面看叶子还有些发*,没有变绿,但它的根却很好吃,挖出来洗干净,直接撒点盐放锅里蒸,虽然味道有些苦,但真的非常好吃,等到再时间长一点,叶子变绿变大,就可以拿叶子做馅儿蒸包子或者做饺子吃了,也是一种美味。
我爷爷喜欢吃香椿,凉拌或者炒鸡蛋,再烫上一壶酒,实在是美哉!而我比较享受的就是去给爷爷摘香椿芽,还有一种树跟香椿树长得很像,叫臭椿,臭椿树的叶子不能吃,我从小就能分辨出来哪个是香椿树,刚发芽的香椿叶子有些偏红色,臭椿的叶子偏绿色,我曾经有一次把村里一户人家院子里一棵小香椿树上的芽全掰走了,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,为此人家追着骂我,我撒腿就跑,现在想起来也是够过分的,干嘛可着一棵树摘呢,可怜了那棵小树,嘻嘻!
初夏的时候,大概六月中旬,樱桃熟了,现在吃到的樱桃都是大的,而我们小时候吃的樱桃是小的,很甜,有红樱桃和白樱桃两种,白的更甜一些,我曾经在挑菜的时候挖到过一棵樱桃树,于是移植到自家房屋后面,自从那时候开始,每年我们家的樱桃都多得吃不完,因为成熟后的种子落到地上,会长出更多的樱桃,几年下去,我家房屋后面长满了樱桃树,樱桃成熟的季节,很多小孩子都跑来摘着吃,场面甚是壮观,有句俗话说“樱桃好吃树难栽”,我想说这个话的人大概没有栽过樱桃树吧,因为真的是不需要养,它自己就活得挺好的,哈哈。
大概也是这个时候,正是蝉蜕变的季节,我家房子旁边是一大片树林,大量的蝉蛹在土里等待爬出来蜕变,那时候我们小孩子最大的乐趣就是每天拿个小铲子去挖蝉蛹,一大片树林被我们每天去挖,整个翻一遍,都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地面,连平时走的路在那个时候都没有了,有些蝉蛹带回去第二天就变成了蝉,趴在窗户上,一开始的时候翅膀很软还不会飞,有的人会把蝉蛹油炸了吃,我是从来没吃过,不敢下嘴,哈哈。
这些东西回老家现在还能看到,但记忆里有个东西是消失了三十几年,至今也找不到了,甚至我都不知道它正式的名字应该叫什么,那是我刚上学的时候,我们在的学校是一个破旧的农村小学,在一个村边上,三年级以上的学生后来都搬到新学校去了,只剩下两间教室,供学前班,一年级和二年级使用,每当一下雨,操场就会被我们翻个遍,因为下过雨后,挖开地上的泥,里面会出现各种各样像动物骨骼一样的东西,比手指头还要小,有的像猴子,有的像小狗,有的像小鸡,有的像拐杖,总之,像什么的都有,每个孩子都拿个小木棍,一下课就去挖,我们都叫这些东西“泥猴”,这到底是什么,为什么后来就没有了,至今我也没搞清楚,后来我上了三年级,也搬走了,就再也没见过,别的地方好像也没听说过有,至今想来都是一件怪事。夏天的乐事不止这些,那时候还会爬到树上去摘桑葚,下到河里去摸鱼,槐花开放的季节,直接爬上去骑到树杈上,一边摘槐花一边吃,真是既开心又无忧无虑的日子啊!
那时候我们有个小伙伴家里有一片西瓜地,到了西瓜成熟的季节,为了避免西瓜被偷,他们就在瓜地里搭一个帐篷,家里人每天去看着瓜地,我们几个要好的伙伴很喜欢去他们家担任看瓜地的任务,这样我们就可以痛痛快快地一边吃着甜甜的大西瓜,一边在帐篷里打牌,一直等到各家大人喊我们回家吃饭,我们才会依依不舍地离开。说到这里,我又想起我一个儿时最好的朋友,她家院子里长满了姑娘果,这种姑娘果不是我们现在经常从水果店里买的那种甜甜的*色姑娘果,虽然长得很相像,这种姑娘果是青色的,吃起来很苦,等到成熟了,变成红色的,味道才会有点甜,一开始她家里只有几棵,这种植物应该是靠根繁殖的,几年下来,不光她们家满院子都是,连隔壁邻居家院子也长满了,那时候我们经常摘了青的姑娘果,把口撕开一圈,里面的肉掏出来,只留下皮,然后放嘴里咬着玩,一咬就嘎嘎响,每年一到这个季节,好像嘴里就天天含着姑娘果咬,就跟吃口香糖一样。这个小伙伴家院子里还有一个大大的蟠桃树,那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蟠桃,虽然样子没有现在买到的蟠桃那么好看,形状也不规整,还有很多树胶在上面,但是味道真的是一级棒,超级甜,从嘴里一直甜到心里那种。
小时候的秋天是很忙碌的,但也是带着丰收的喜悦!那时候我们除了寒暑假,还有一个麦秋假,我们都回家跟着大人收麦子,我至今都很得意的就是上初二那年,我跟着爸妈一起收了五亩地的麦子,我负责割,爸爸负责帮我捆,然后所有麦子收回家后,需要把捆好的麦秆用铡刀铡成两截,我因为不愿意抱着麦秆跑来跑去,选择了按铡刀的工作,五亩地的麦秆全是我一个人按的铡刀,想想那时候的我真是力大无比啊,哈哈!那天看到一个视频,里面是农村的娃娃在地里拾麦穗儿,感觉一下子把我带回了过去,真的是太亲切了,那不就是当年的我吗?
我们那时候不光拾麦穗儿,还要每个人在麦秋假结束返校的时候向学校交一大袋子干草,我那时候猜测,学校是不是在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养了一群牛,这样全校学生交的干草就够这些牛吃一冬天了,这些草交上去还要过称的,所以不能太轻,你必须捡很多,压实了装到袋子里,有些学生捡的草不够重量,就往袋子里放石头,还被学校发现了,严厉批评。落叶缤纷的季节,我们放学后写完作业,还会背着筐去街上扫落叶,落叶当柴火烧特别好用,那时候觉得干这些活儿一点都不累,反而觉得特别开心。
高粱成熟的季节,我们还经常会去高粱地里专门找那种不长高粱穗的高粱,在高粱的顶部,大部分的高粱会吐穗儿,有些不吐穗儿的高粱会长出一种长长的白色的东西,我们方言叫它“荏蔸”,我专门查了一下,学名应该叫“乌米”,是一种长在农作物顶端的真菌,可以食用,我小时候就喜欢吃这个,因为不多,每次找到都很兴奋,直接掰下来就吃了。
等到高粱成熟收割了,我们小孩子就会把已经割掉高粱穗儿的高粱杆掰下来,然后每个人抱着一大把高粱杆去兴冲冲地比赛,在地上划一道线,然后把高粱杆放在线上,看谁踢得最远,最远者可以把踢得近的高粱杆全部赢走,遇到强者,有时候会输得一根不剩,遇到弱者,会满载而归,哈哈。说到高粱杆,还记得高粱杆做的眼镜、灯笼吗?还有我最爱吃的甜秆,满满都是回忆。
我小时候还喜欢跟着我妈去棉花地里摘棉花,我从这头摘,我妈从另一头摘,然后在中间碰头,雪白的棉花放进肚兜里,越摘越多,心里也是大大的满足。
我家院子里曾经有一棵柿子树,我爸说柿子树要想长柿子都得要嫁接,不嫁接是不长柿子的,一开始我家柿子树嫁接的是大柿子,后来树长大了,我爸又在上面嫁接了几个小柿子的枝,于是我家柿子树就长两种柿子,有大的有小的,再后来,我爸又在树上嫁接了几个黑枣枝,于是我家一棵柿子树上长三种果:大柿子、小柿子、黑枣。那时候我特别佩服我爸,这简直太神奇了!(原谅我此处无图,因为连度娘上面都搜不到,哈哈)
不知不觉,说到了冬天,小时候的冬天很长,漫天飞雪的日子很多,穿着妈妈亲手做的大棉袄、大棉裤、棉布鞋,在雪地里打滚儿、写大字、堆雪人,那时候的雪好像一场还没化,另一场雪就又来了,没办法骑车上学,只好走路去,还要带上饭盒,在学校的炉子上热饭。现在想想有些可怜,可是那个时候并不觉得,大家一路边走边笑,打打闹闹就到了学校。冬天的的晚上很冷,可能那个时候大家也都习惯了,冬天最爱吃的水果就是冻梨和冻柿子,泡在冷水里,然后等冰化开就可以吃了,那时候我和我爸还超级爱吃酸菜,直接从酸菜缸里捞出来,洗一洗,切成丝,放上醋,就那么生着吃,现在回忆起来,已经记不起味道,只记得那才叫冬天。
小时候最盼望的还是过年,喜欢每天都有吃不完的好吃的,喜欢三十跟着大人们包饺子,喜欢放鞭炮,喜欢提着灯笼去伙伴家串门,喜欢一家人围在一起看春晚,喜欢大年初一穿上新衣服去拜年,喜欢长辈们往兜里塞糖和压岁钱的感觉,喜欢正月里去看扭秧歌,大人们也不用再每天下地干活儿,我们也没有那么多作业,每天就是疯玩儿,童年的时光可真好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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